【两会日志】生还是不生

　　【财新网】（记者 周东旭）生还是不生，成了一个问题。

　　今年，素来能吸引眼球的全国人大代表、惠州市政府副秘书长黄细花再次建议，应该降低法定结婚年龄至18周岁，并且，全面放开生育，允许夫妇自己决定生育孩子数量。

　　全国两会近年一个明显变化，呼吁“多生”的声音有了底气。过去，为了控制人口数量，提倡只生一个。2015年10月，十八届五中全会决定全面放开二孩，多年的争论转移至要不要全面放开生育。

　　之所以要全面放开，黄细花给出的解释是，“生育不像自来水般可随意开关，少子化一旦成为常态，逆转极其困难。”

　　危机感或许真的来了。不仅要有放开生育的政策，全国政协委员、山东大学教授刘大钧建议，还要补贴支持生育二孩的家庭，以减轻他们的经济负担，尤其是那些经济困难，无法养育二孩的家庭。

　　补贴意味着，鼓励生育将上升为一项国家任务或责任，与之相关，将带来一系列巨大转变。曾连续五年建议“全面放开二孩”的全国人大代表贺优琳，今年呼吁对生育二孩实施财政补贴奖励等优惠政策，直言“政府应承担更大的责任。”比如减免个人所得税、生育一条龙检查费，提高医疗报销、教育补助的标准，甚至补助奶粉钱。

　　因为，“生育的孩子不仅是家庭人，更是国家人；养育下一代不仅仅是家庭的事情，不仅仅是父母的事情，而是国家，是各级政府，全社会都应该承担责任。” 贺优琳说，作为配套举措，还应该把幼儿园纳入公立教育，实行12年义务教育，以降低养育成本。

　　用人口这面大镜子照一照，日常争议颇多的社会保障、教育等，又有了新的理解维度。

　　全国人大代表、中华女子学院教授孙晓梅给出的建议更为“精细”。比如，二孩补贴可以“按照给老人发放津贴的方式，孩子应该比老人多一些，起码应该够奶粉钱，至少几百元吧。”北京市现在发放给老人的津贴，80岁以上的北京户籍老人每个月100元，90岁以上的北京户籍老人每个月200元。

　　沿着上述设想扩展一步，有钱没钱的，各地区差别肯定会很大，补贴政策注定不会千篇一律。“财政收入高的地区，可以适当多发一些。”

　　生二孩还可以与住房优惠挂钩。孙晓梅建议，在“廉租房”和“经济适用房”等住房优惠政策上，向生育二孩的家庭倾斜。另外，对二孩家庭也应该给予孩子在上大学阶段的教育费用减免，起码是减免一定的比例。

　　不知道上述鼓励“多生”的建议能有多少落地，按此图景，一整套与生育有关的社会机制恐怕是要重构了。

　　全国两会的委员代表热议鼓励生育，另一幅画面，云南刚刚公布强制男子结扎的调查结果。类似事件或许在地方并不少见。两相对照，图景会更完整些。

　　西谚云，人是万物的尺度。生还是不生，不是一门“生意”，算计惯了小账本，反而可能失了大账单。重新反思并树立科学合理的人口观念，还是很有必要。如果说国家应该承担什么责任的话，道理至简，无非先做好四个字：以人为本。